從我記事起,爸爸和媽媽就總是在吵架。那一年,我才 9 歲。我們住在學院分配的房子裏,牆壁發潮,冬天的風能透過窗縫鑽進來。吵到最後,爸爸態度堅決,非要離婚,還當着所有人的面說:“孩子歸你,我不要。”
那一刻,我第一次知道,原來一個父親,可以如此冷漠的拋棄自己的孩子。
我忘不了那個冬夜。吵架聲像一把鋸子,一點點鋸着我的耳膜,直到傳來“啪”的一聲,爸爸動手打了媽媽。媽媽的哭聲帶着顫,我害怕得鑽進自己的房間,縮在書桌底下。手一直在抖,電話按鍵都按不準,我還是撥通了 110。電話那頭的警察問:“你爸爸在幹什麼?”我幾乎哭不出聲,只能哽咽着說:“他在打我媽媽……快來救救她。”
可警察來了,也沒能改變什麼。爸爸堅持離婚。姑姑說媽媽先搬去外婆家,我卻因爲要在學院附小讀書,只能留在爸爸身邊。那段日子,他動不動就衝我發火,甚至威脅說,如果媽媽不籤字,我們一家都別想好過。
媽媽只能偶爾來看我。家裏窮得幾乎掏不出買衣服的錢,我只能穿別人家送的舊衣服。學校有個同學家境很好,她的媽媽時常把不穿的衣服給我。有一件玫紅色的棉襖,厚是厚,可樣式很老舊,袖子長得蓋住手,走起路來顯得笨拙。南方的冬天溼冷刺骨,那年我就是穿着它熬過的。
有一次,學院組織露天電影,我想去。那天下了課,我穿着那件笨重的棉襖,站在爸爸辦公室走廊等了很久。手指凍得通紅,呼出來的白氣在空氣裏散開。我終於鼓起勇氣,輕聲問:“爸爸,我能去嗎?”
他抬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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