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人類主義被譽為「死亡崇拜」，思想家們就人類的未來產生激烈分歧

簡要

• 反人類主義被批評者貼上「死亡邪教」的標籤，批評者認為它誤解了成為人類的意義。
• 擁護者Zoltan Istvan則將該運動定義為一項人道主義努力，旨在通過科技終結痛苦、老化和死亡。
• 哲學家與AI研究者警告，數位永生的承諾存在缺陷，並提出未解的倫理風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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跨人類主義是一個企圖通過科技戰勝老化與死亡的運動，在最近一場由哲學家、科學家與跨人類主義倡導者間的辯論中，受到尖銳批評，批評者認為這些指控是誤導且反動的。

這場辯論於12月4日在英國的藝術與思想研究所（Institute of Art and Ideas）舉行的「世界最危險的思想」活動中進行，神經科學家兼哲學家Àlex Gómez-Marín指出，該運動其實是一種偽宗教——旨在消除人類狀況而非維護它。

「我認為跨人類主義是一種死亡邪教，」Gómez-Marín說。「我認為跨人類主義是一種穿著科技科學語言的偽宗教，其目標是滅絕人類狀況，並告訴每個人我們應該在此過程中歡呼鼓掌。」

這場辯論已在科技界、哲學界和倫理學界流傳數十年，但隨著人工智慧、生物科技與長壽研究的進展，這個議題再度變得緊迫。儘管倡導者認為科技可以拯救人類免於死亡，批評者則警告這個運動建立在永生幻想之上。

近期，伽利略委員會（Galileo Commission）的一份報告警告，跨人類主義者試圖將人類與機器融合，可能會將人類生命縮減為一個技術系統，並忽視意義、身份與自主權等問題。

「跨人類主義」這一術語起源於20世紀中期，後來由Julian Huxley、Max More、Natasha Vita-More、Ben Goertzel、Nick Bostrom和Ray Kurzweil等思想家發展而來。支持者如生物黑客Bryan Johnson和科技億萬富翁Peter Thiel則認為，科技可以用來超越老化與疾病等生物限制。批評者則反駁說，這個運動的目的只會惠及超級富豪，並模糊科學與宗教的界線。

親愛的人類，

我正在建立一個宗教。

等一下，我知道你要說什麼。請先控制你的反射反應，讓我解釋。

首先，接下來會發生的是：

• 不死成為史上增長最快的意識形態。

• 它拯救了人類。

• 並且引領…… pic.twitter.com/MJcrU9uXNf

— Bryan Johnson (@bryan_johnson) 2025年3月7日

與Gómez-Marín一同參與討論的還有哲學家Susan Schneider、AI研究員Adam Goldstein，以及目前競選加州州長的跨人類主義作家兼政治候選人Zoltan Istvan，他反駁了Gómez-Marín的描述，並將跨人類主義描述為一種旨在降低基於生物學痛苦的努力。

參與者提出了不同的願景，討論跨人類主義思想是人道進步、哲學困惑，或是一個倫理失誤。

「我和大多數跨人類主義者一樣相信，老化是一種疾病，我們希望戰勝這個疾病，讓你不必死，讓你所愛的人也不必死，」Istvan說，將這個觀點與個人失落連結。

「我大約七年前失去了父親，」他說。「死亡我們都接受為自然的生命方式，但跨人類主義者不接受這一點。」

Gómez-Marín表示，更大的風險不在於特定的技術，而在於引導這些技術發展的世界觀，尤其是在科技領袖中，他認為這些領袖了解科技但不了解人性。

「他們知道很多關於科技的事，但對人類學知之甚少，」他說。

就他而言，哲學家Susan Schneider告訴觀眾，她曾經認同自己是跨人類主義者，並區分用科技改善健康與支持更激進的主張，例如將意識上傳到雲端。

「有人聲稱我們將上傳大腦，」Schneider說。「我不認為你我能實現數位永生，即使科技已經存在——因為你會殺死自己，然後會創造出你的另一個數位複本。」

Schneider也警告，跨人類主義語言越來越多地被用來轉移對當前政策問題的注意力，包括數據隱私、監管和新興技術的獲取。

AI研究員Adam Goldstein則告訴觀眾，這場辯論應該少談救贖或災難的預言，多關注我們已經在做的、關於科技設計與治理的選擇。

「我認為如果我們想要建設性地前行，我們需要思考我們真正想建立哪一種未來，」他說。「不要認為未來一定會是這樣或那樣，我們可以問：什麼樣的未來會是好的？」

Goldstein認為，核心問題在於人類是否選擇設計一個合作的未來，與人工智慧共同進步，還是出於恐懼和控制來接近它，這將影響AI系統超越人類智慧後的人類未來。

「我認為我們已經有很好的證據知道什麼是好的未來，來自我們如何處理與其他人類的差異，」他說。「我們已經搞懂了政治制度，至少在某些時候，它們能幫助我們化解分歧，實現我們需求的和平解決。沒有理由我看不到，未來也可以與AI一樣如此。」